1866年11月12日,在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诞生了一位终结中国封建统治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领袖人物——孙中山。因为这个缘故,香山县后来改名为中山县,翠亨村也由此名扬天下。1892年8月12日,同样在翠亨村,诞生了另外一个男婴,同样在中国革命历史上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的名字叫杨殷。
杨殷年少时经常听家里亲人、村中乡亲以及同学讲起孙中山和杨鹤龄等人的革命事迹,深受他们的影响。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少时的杨殷就有了一种反帝反封建精神,他立下做一个革命党人,为祖国、为人民谋利益的志向。[1]他自小习武,身手不凡。19岁那年,他加入了同盟会,在澳门支部做秘密联络工作,负责在澳门、香港、广州、中山及南洋等地联络同志和会党,收集、传送情报。1914年,杨殷得知郑汝成是指使暴徒在上海火车站杀害革命领袖宋教仁的反动人物,便义愤填膺,决心仿效荆轲刺秦王的做法,准备牺牲自己,铲除罪人郑汝成。有一天,郑汝成骑马出巡,招摇过市,耀武扬威。杨殷在路边突然对准郑汝成抛出炸弹,一声巨响,把郑汝成炸伤。[2] 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杨殷迅速躲进附近一间理发店,让理发师替他理发,机智地躲过了军警搜捕,从此之后,杨殷在革命党人中的声名和威望大增,孙中山对他也愈发器重。1917年,“护法运动”展开,孙中山聘任25岁的杨殷在大元帅府参军处工作,成为了孙中山和宋庆龄的贴身侍卫。[3]
五四运动爆发后,各种社会思潮在广东广泛传播,杨殷在街上买到了《共产主义ABC》、《共产党宣言》等书籍,便如饥似渴地读起来。他被共产主义吸引住了,又跑到书店买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资本论》等,开始认真研究起马列主义来。1922年秋,由杨章甫、梁复然介绍,杨殷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后因中国共产党缺乏经费,杨殷把家里的田地房产都卖了,交给组织支持革命。[4]
1923年杨殷回国,参加了在广州召开的中共三大的后勤保卫工作,会后,受组织委派,杨殷到广州产业工人中开展工人运动,杨殷拜见孙中山,表明自己想到石井工厂(现于广州市白云区白云湖街)和铁路从事工人运动,孙中山欣然写了书信给他,鼓励他发动工人参加国民革命。
杨殷到石井兵工厂后,向先其到达的杨章甫、罗绮园、沈青等中共党员了解情况,深入车间和工人一起劳动,很快就与见识广博的机工罗珠和陈日祥交上了朋友,杨殷毫无架子,处处为工人着想,大家都敬重他,亲切叫他“殷哥”。
此后一年,他先后深入广州郊区石井兵工厂、佛山制饼厂等与工人交朋友,维护他们的权益。一天,石井兵工厂老工人庞伯扛着铁条进车间,一不小心碰倒了杂物,工头骂他故意损坏机器,举鞭就抽。路过的杨殷一把将鞭头抓住,厉声喝道:“你再欺负工友,我决不饶你!”杨殷名头太响,工头吓得灰溜溜离去,工友们拍手叫好,工作局面一下子打开了。杨殷在兵工厂组织起第一个“工人十人团”,为兵工厂建立俱乐部及工会打下了基础。很快,通过十人团,一串十,十串百,工人们都发动起来了,成立了工人俱乐部,这就是赤色工会的前身。同时,又在兵工厂发展了一批党员,建立了秘密的党支部。
这个兵工厂的厂长马超俊经常克扣工人工资,民愤极大,杨殷便把他的十大罪状印成传单,张贴出去,并带领兵工厂的工人代表拜见孙中山和工人部长廖仲恺,控诉马超俊的罪行,孙中山下令撤了马超俊厂长职务,并补发了所有拖欠工人的工资。
1925年5月,英帝国主义在上海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五卅惨案”。中共两广区委派邓中夏、杨殷等到香港、广州租界沙面,发动工人罢工,支援上海人民五卅反帝爱国运动。6月19日,省港大罢工爆发。21日,沙面工人也举行了大罢工,两支罢工洪流汇合,共有25万人。[5]杨殷在石井兵工厂组织起第一个“工人十人团”并以此为基础,成立了石井兵工厂工人俱乐部,打开了广东机器工会不准机器工人参加赤色工会的缺口。继而,于1924年在兵工厂建立了广州地区首个产业工人中共支部。[6]
1926年1月,中国国民党在广州召开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国民党右派阴谋在大会期间暗杀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破坏国共合作。广东区委决定派杨殷负责大会的保卫工作。杨殷选调一批政治可靠,受过军事和武术训练的工农骨干,组成特别保卫大队,自任大队长,在大会秘书长吴玉章的领导安排下,日夜加强保卫工作,保证了大会的顺利进行。
[7]1927年11月26日,中共广州省委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贯彻8月7日中共中央在武汉召开的八七会议精神,于12月12日发动广州武装起义。为解决广州起义购买武器资金不足的问题,杨殷毫不犹豫地把祖辈留下的几十亩良田和金银首饰典卖。[8]广州起义前,杨殷获悉中共广州市委委员周文雍被捕,便通过李源、沈青、陈铁军和一些司机把周文雍从敌人的监狱医院营救出来。[9]由于情报泄露,起义不得不提前到12月11日举行。当天凌晨3点30分,震惊中外的广州起义爆发了。战士们唱起俄语版《国际歌》,悲壮的歌声响彻广州的大街小巷。起义军按照预先的部署迅速奔向各个进攻目标,迅速占领了广州大部分地区。广州苏维埃政府宣告成立,杨殷担任人民肃反委员。为了防止敌人的反击,杨殷及时抽调铁路工人敢死队赶往黄沙、石围塘,占领车站,控制铁路交通,切断敌人运输,同时用火车运送农民赤卫队进城,援助起义军。第二天中午,杨殷出席了在西瓜园召开的群众大会。会后,张太雷同志不幸牺牲,杨殷继任广州苏维埃政府代主席,领导起义的各项工作。这时,敌人的援兵纷纷赶到,起义军拼死搏杀,仍然寡不敌众,反攻为守。
12月13日,在国内外敌人猖狂反扑的险恶形势下,为保存革命力量,起义军决定撤离广州,退到农村去。一部分起义军接到通知后,立即突围转移。没及时接到通知的工人赤卫队在杨殷的亲身率领下,同敌人殊死拼搏,坚持战斗到最后才撤出广州。[10]
广州起义失败后,杨殷全力以赴地处置起义的善后工作,积极接待安置到港的同志。4月13日,广东省委举行扩大会议,杨殷当选省委委员。
1928年6月18日,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杨殷被选为中共中央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六大以后,他在党的中央机关工作,任中央军事部长兼中共江苏省委军事部部长,负责组织秘密军事武装。
1929年8月24日上午,由于叛徒告密,军委开会期间,特务突然包围会场,杨殷、彭湃等五位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被捕,秘密关押于新闸捕房。当晚即展开审讯,审讯者问杨殷:“你是老同盟会员,曾跟国父推翻清朝,又刺杀刺宋教仁真凶郑汝成于后,义薄云天,名震天下,是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只要你现在回心转意,重归国民党队伍,蒋先生是不会亏待你的,可以安排一个高级官职给你,让你享尽荣华富贵。”[11]
杨殷冷笑一声:“你们背叛中山先生三民主义于前,屠杀工农群众于后,是一群祸国殃民、双手沾满革命群众鲜血的败类。我杨殷铮铮男儿,岂肯与败类为伍?要我投降万万不能!”
有人考虑到杨殷与孙中山先生的关系,还有他在民国的威望,向蒋介石请示该如何处置,蒋深知杨殷、彭湃在中共和工农群众中的号召力,留下必是后患,于是说:“杀。”
8月30日,彭湃、杨殷等人被押赴刑场。临刑前,杨殷从容镇定,慷慨自若,笑对狱友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唱着国际歌,从容就义,年仅37岁。杨殷是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信仰,他是舍己为党、无私奉献的典范,他把一生无私奉献给了党和人民。
[1]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
[2]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
[3] 他从同盟会会员到中共中央军事部部长,遭出卖后被蒋介石下令处决…… --东方网 (上海龙华烈士陵园提供)
[4]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
[5] 他从同盟会会员到中共中央军事部部长,遭出卖后被蒋介石下令处决…… --东方网 (上海龙华烈士陵园提供)
[6] 纪念党的早期领导人杨殷同志——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人民网。
[7] 上海“锄奸”,周恩来发出“绝杀令”——南京日报。
[8]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
[9] 他从同盟会会员到中共中央军事部部长,遭出卖后被蒋介石下令处决…… --东方网 (上海龙华烈士陵园提供)
[10]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
[11] 本文原载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中山市委党史研究室编:《翠亨红棉——纪念杨殷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文集》,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11月版。